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厢房屋内,昏睡在床的华胥小女帝换上了纯白寝衣,受伤严重的左臂也包扎得严严实实。
而她的右手此时、却被坐右侧床头的男子握在掌心里,高延宗褪下了银白铠甲,只顶着满头辫发和绛红色军服守在她身边,怔怔地望着她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,一言不发。
女帝身下躺的这张木床颇为宽大,足够睡两个人,如今她右手边坐着高延宗,左手边坐着满身裹带、只穿了中衣的高长恭。
在她床头还搬来两把椅子,身穿灰扑扑道袍的尝草仙姑,跟她那徒弟苍白术彼时正坐其上,盯着坐守在她床边的两位门神。
这几位愣是把本就不宽敞的厢房,给显得满满当当。
“她怎么还不醒?”高延宗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昏迷不醒的姑娘,他褐色的眼眸微润,已急出了红血丝。
坐在另一侧守着的高长恭原本紧锁眉头,闻言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惨白的脸,怕嗓门大吵坏她,只捏着嗓子轻声问道——“道长!您快来看看,她好像比刚才呼吸更微弱了…”
尝草无奈道,“她是呛水后应激、加上休息不足,睡够就好了。要不兰陵王您先回吧,您身上的伤比她严重多了,还非要守在床头看她睡觉?想必早把身上伤口都崩裂开了吧?”
高延宗扭头看向脸上毫无血色的兄长,着实心疼,“哥,你先回去吧,这里有我。”
他说完才意识到不妥,赶忙跟一句,
“你伤成这样,等她醒了也会跟你着急。”
高长恭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直渗血的白裹带,固执地摇头。
“都怪我身体不争气,没把她完好无损带回来,我要等她睁开眼,才能安心。”
尝草不禁调笑道,“兰陵王也太谦虚了,您这才是铁打的身体啊,被捅成筛子了还这么清醒坚挺,而跟你一比,华胥女帝那发虚的身子就太相形见绌了,她就左臂那刀最严重,却现在还昏迷不醒呢……”
高长恭摇头,“不许说她!她只是近日昼夜颠倒累倒了。”
一旁的高延宗听见坤道提到她“发虚”,刚想笑,又意识到原因出在谁身上,便尴尬地压住了有些上扬的嘴角。
——元无忧听见耳边有蚊蝇振翅般的嗡嗡声,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,还没看清模糊的人影呢,头顶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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