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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红菱面上忽现自得之色，注目刑司，欢喜道：“刑公子喜欢？”

    刑司微笑着点头。

    那红菱微微一笑，“刑公子好眼力，说起这衣料，当真非一般市井之物可比……”略顿了顿，飞快瞧了沉灿一眼，待见到对方面上柔和笑意，这方才大声续道：“这乃是取海上鲛人所织的‘冰绡’所制成的，轻柔保暖，不浸水火，实在是世间千金也难求的宝物……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，难怪观之不俗，如此精致华美……”刑司轻声附和，神色间几分欣赏。

    那红菱眼见刑司面上欢喜神色，随即言道：“若是刑公子喜欢，我这就让他们去取这‘冰绡’为公子裁几件新衣，不知公子喜欢什幺颜色，什幺款式？”

    刑司忙笑着道了谢，只说是不必，随后又夸赞了几句。这才转而和那沉灿饮酒谈笑，有了方才的一番话，那沈灿倒是直言不讳起来。

    原来，这兄妹二人，自祖上就世代经营绸缎买卖，后又机缘巧合，竟被沉灿寻得一处鲛人藏绡的隐秘所在。每每出海，拿些市井精美玩物，与鲛人们以物换物。几次三番买卖越发作大，现在算来倒是绸缎业的首号富商巨贾了。

    麟犀听了啧啧称奇，早就听过，在茫茫碧波间，有水族名“鲛”，可织水成绡，落泪成珠，想不到这样的传说竟是真的！麟犀感叹之余忙迭声的去问鲛人种种奇事，那沉灿口才绝佳，又博古通今，这刻只挑一些迤俪婉转之事说与麟犀听了玩笑，竟把麟犀吸引得目不转睛，真恨不能亲往一见那难得的奇景了。

    刑司执了手中杯盏把玩，上好的雨花青瓷，润泽的就如温玉一般。船上明珠莹然，火树红珊，无论是摆设器皿，还是这对兄妹的冠戴打扮，瞧来都非寻常富贵人家可比，人说的钟鸣鼎食，怕也莫过如此了吧？

    刑司面上神色似笑非笑，似已被这飘香美酒，旖旎风光所醉，侧首处，不知为何，那红菱原本欢愉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，几分古怪，几分嫌恶，原本灵活的眼眸也像是闭合了的珠蚌，掩了光华，归于死寂。

    刑司不着痕迹的转开目光，去瞧那天上月，水中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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